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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11-08 16:51:20 产业经济研究室
除果蔗外,另外一种专供榨糖之用的竹蔗,皮壳肉心纤维皆硬,也可嚼吃,並且比果蔗更显得"糖味十足”一些。这种糖蔗种类也颇多,有高矮、粗细、糖分、地方之分,此处边暂不赘述了。糖蔗的皮极脆硬,要用刀劈去皮壳,才好细细咬嚼。若耐不得馋直接食用,那咬开的边面薄利,竟如刀刃,扯皮时不小心就会在手上划拉开一道血口,凶险得很,要品尝它蔗芯柔软甜蜜的滋味,得时不时付出点小代价。我的大姨一家曾经在利国工作,就住在利国糖厂的宿舍区,有次我随母亲过去探望姨母,大姨父便特意去糖厂门口买了几根粗若儿臂的竹蔗,招待我这个在亲戚间出了名的馋嘴孩子。犹记得我和几个表哥表姐坐在姨父家的平房门前,每人手持青蔗一段啃得痛快,蔗身流淌出来的甜汁糊了一手一脸,蔗皮上的灰膜也飞黏了一身,个个变成花脸猫。扔出去的甘蔗渣被几只花母鸡叼在嘴里,追来追去的跑,看得我们几个哈哈的笑。从此以后再吃的蔗,没有哪一次比得上记忆里的这回甜。 海南气候温湿适宜,甘蔗一贯高产,便也价廉。在农村的人家里,就算不是务蔗为业,也必在房前屋后种上几丛甘蔗,想吃便砍,自食待客皆宜。城里人家虽然食蔗没有这么便利,但是每年秋冬季节的产蔗旺季,便能常见各家各户的大人,一捆捆的买了黑黝紫亮或是青皮碧杆的各种蔗捆,用自行车拉回家里,靠在墙角,谁想吃了便去砍上一截子,滋啦滋啦的嚼个痛快。家里还专门备了个白铁的大脸盆,用来装蔗渣。午间饭后或是暮色初降的时分,一家人大大小小人手一蔗围盆而坐,家长里短说说笑笑,眼见盆里的蔗渣盛满,端下楼去倒了上来不多会又是一盆。这集体的活动消了暑气又增进情感,是我们举家都爱的闲暇活动,直到我们举家迁入海口城里,居住在远离农贸市场购买不便的高楼之上以后,才告中断。那个白铁的大盆跟随着我们的数度搬迁,不知所终,最后的物证便也消无,只有记忆里留下的那些围盆而坐的食蔗的时光,在现今因为工作奔忙而难得与家人齐聚的流离岁月里,令我怀念。 在榨糖业没有进入机械化之前,乡里村间时很有些旧式的榨糖作坊,村人称之为糖寮。用砍刀将甘蔗砍割下来之后,去叶斩头切尾,运入糖寮。再用两个巨大石磙,装轴转滚压挤。石磙沉重,非用匹以上的大水牛牯不足以拉动。四区人赶牛榨糖时,有歌,悠长的调子,类似于纤夫号子,调动人与牛的积极性。这调子嘹亮、粗犷、豪放,颇能彰显四区汉子之血性。那牛一听到长呼高歌,便如收到号令,不须鞭赶,就快走如飞拉动石磙。 石磙压出来的清甜蔗水,用置放在地坑里的大木桶装接好,再细细过滤去细小的渣子和杂质,用特制的煮糖大锅小火慢慢搅拌熬煮,发去水分,使其渐成浓漿。最后再把近成泥状的糖浆倒进约有单人床大小的糖床(模)上,让其冷结成方方厚厚的一大片,切块成型如同板砖,便成传统糖砖。这要使糖浆结糖,也有诀窍,须加入适量的白石灰是也。 旧时村里制作工艺复杂的白糖和冰糖基本是见不到的稀罕物,用的都是最简单的土法压榨出来的红糖。红糖砖是年节时制作上供给祖先的红糖糯米贡饭和年糕必不可少的原料,用时得拿菜刀用力砍剁下一块儿来,加了水化开来用。我偷偷啃过母亲存在铁罐子里准备过年时用来做糖贡饭的红糖砖,硬厚而实,差点撬到牙掉也不过磕下来一小块,留下的牙印子还成为直接的罪证,彻底坐实了我什么都不放过的馋鬼罪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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